【瓶邪】雨村日常之后遗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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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啊！”
吴邪大叫一声，触电一般从床上弹起，汗如雨下，旁边的卫生间传来物品碰撞的杂乱声响，闷油瓶冲了出来，看着他，目光关切。像是在问他出什么事了，要不要紧。
骤然从噩梦中惊醒，恐惧感尚未完全消散，阿宁被缠绕在蛇堆里的样子在吴邪眼前挥之不去，他心跳如擂鼓，大口喘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勉强对闷油瓶笑了笑：“没事，小哥，只是做了噩梦了，可能是刚才睡觉压着心脏了，不要紧。”
闷油瓶并没有觉出异样，很快吴邪的呼吸也就平缓了，虽然一身的汗有些反常，但是噩梦吗，吓出一身冷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闷油瓶见他确实没什么事，点了点头像是在说那就好。吴邪看到他嘴边还有白沫，一颗水珠顺着他的下唇向下流到下巴，在光滑俊俏的下巴尖上摇摇欲坠，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小哥你，你刚才是在刷牙吗？牙膏沫都没抹。”
“……”
闷油瓶面无表情，吴邪被看的有点怂，干咳一声强装镇定伸手把他嘴边的牙膏沫给擦了：“那什么，我没事，小哥你继续刷牙吧。”
闷油瓶转身重新进了卫生间，听见水声再次响起吴邪松了一口气一样脱力倒在床上，噩梦虽然可怕，但是再可怕的东西见得次数多了总归是有了抵抗，他一点也不为此担心，他担心的是自己现在的状态，他捻了捻手心的牙膏沫，闭着眼睛苦笑一声。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十年前？还是十二年前？他也记不清了，似乎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对张起灵的感情就不再单纯，吴邪也不知道这种完全超出兄弟情谊的情感究竟是哪里来的，只是等他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回头，
所以之前同意借住在闷油瓶这里，究竟真的是迫于无奈，还是心中隐隐有着期望？吴邪自己也不知道。就连他现在也是，一面惶恐不安，生怕自己这份心意被人察觉，一面却又不舍得狠下心来离开。明明只要不继续呆在这个屋子里他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就不会有被人发现的危险，可他看着卫生间毛玻璃门上透出来的那个隐隐绰绰的影子，手脚却不听使唤地怎么也没法让自己站起来去告诉闷油瓶：“小哥我想了想我还是回去睡吧，这么热的天两个人挤一张床实在难受对不。”
吴邪苦笑一声，自暴自弃的想，算了，只是一晚上而已，有什么关系，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就当是……给自己一点甜头。
当张起灵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看见吴邪已经睡了，被子被他搅成一团抱在怀里，只有一个被角象征性的盖在肚子上，睡姿不好看，十分孩子气，张起灵轻轻将被子从他怀中扯了出来，吴邪闭着眼睛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张起灵给他把被子盖上他就抗议式的扯掉，如此往复几回他极度不满，闭着眼睛嗫嚅一句：“热……”
“……”
张起灵想了想，把夏凉被折了折只搭在吴邪腹部，这一下果然舒服许多，吴邪眉头舒展，沉沉睡去。张起灵关灯，在床另一边躺下，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吴邪的睡颜，伸出手像是要抚摸，却只整理了一下吴邪零乱的发尾，然后闭眼睡去。
然而半夜张起灵就被身边的动静惊醒，黑暗中吴邪在他身边辗转反侧，眉头紧锁带着恐惧和厌恶，尽管因为人是躺着的所以动作变形严重，张起灵还是看出来，他是在逃跑，他在梦里正被什么东西追逐。
“跑！快跑！”吴邪在睡梦中挣扎，冷汗浸透了枕巾，“小哥！小哥！快跑，蛇快追上来了！”
“吴邪？”张起灵按住吴邪的肩膀不让他乱动，试图把他叫醒，然而也不知道他按住吴邪的举动在吴邪的梦里变成了什么样子，也许是他被后面追的蛇给抓住了。他刚一按住吴邪吴邪就拼命挣扎，下了死力气想挣脱张起灵的钳制，然而他哪里是张起灵的对手，任凭他挣扎张起灵也一动不动，张起灵甚至还有余力腾出一只手去拍他的脸，张起灵有些焦急：“吴邪？醒醒，吴邪！”
“啊！”
吴邪猛地睁开眼，若不是张起灵按着他一定会从床上弹起来，一睁眼就看到闷油瓶关切的看着他，吴邪愣愣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做噩梦了，他苦笑一声：“不好意思啊小哥，吵醒你了。”
张起灵起身，顺便为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你又做噩梦了。”
一晚上连做两次噩梦就不再是寻常的事情了，吴邪心里绷紧了弦，脑子转的飞快，他打了个哈哈：“是啊，又做噩梦了，可，可能是我认床吧，睡惯了我房间那张床，再睡别的床就不习惯了，所以才做噩梦，赶明儿天要是晴了我得赶紧上城里去买一套新的床单什么的。”
张起灵并没有接受他这个理由：“吴邪，在来雨村之前，你一直住在杭州。”言外之意就是他如果真的认床，那认得也该是杭州吴山居的那张床，来雨村第一天他就该因为认床而睡不好觉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吴邪哑口无言，最后干脆装疯卖傻：“好像是哈，那怎么回事？嘶，不是认床那我这为什么做噩梦？不不不，小哥你别误会，绝对不是因为你在旁边，也许是我这两天身体不太好？”
“人上了年纪总容易失眠，小哥我再怎么说也是四十多的人了，偶尔做个噩梦也是难免的。”
吴邪绞尽脑汁编出一番看上去还算合情合理的理由，说完后就期待的看向张起灵，心中疯狂祈祷他千万要信，千万要信。
张起灵沉默着盯着他，他的视线压迫力极大，吴邪被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张起灵翻身下床，不等吴邪呼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夏夜的凉风吹进来，屋子里一下子凉快了很多。
张起灵并没有再做什么，开了窗户就再次上床，躺下，关灯：“睡吧。”
原来他以为自己做噩梦是因为太热了。
吴邪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吴邪也躺下，夜风微凉，吹在身上十分舒服，然而他却不敢再睡了，他今天的状态很不好，如果再做一次噩梦，那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背后闷油瓶的呼吸声轻缓平稳，吴邪听着那呼吸声，睁着眼，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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